这么大的地方了,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王景行双手像是抹发胶一样在自己头上从前往后抹了抹,紧接着从枕头摸出一只电笔,取下笔盖,利索地别在侧边转手扭来扭将头发压下去。
“睡哪不是睡啊简上校”
简修远扶住叠起来快要碰到天花板的档案盒,说:“这里睡不好。”
“我记得你调过来还不到一周。”
“你,太累了。”
“哈——”王景行的语气有点无奈,他似乎意有所指道,“说什么呢,你忘了谁经常走南闯北风餐露宿吗?”
“是你啊——”要不是离太远了。王景行都想用手指戳简修远的脑子了。
“简上校,我更希望你们这些时刻维护安全的人能睡得好。”
“我哪敢睡啊,这么多人命都在我手上。”
王景行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在满墙的便签纸上胡乱地拍来拍去。
“我说你别挡道啊。”
王景行再次变得凶神恶煞,他咋咋呼呼地赶着简修远:“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你上次咬的地方还疼的。”
简修远还想待,被王景行硬生生瞪出去了。
“那我去给你煮热水。”简修远扔下这句话就掀开帘子走了。
王景行没接受也没拒绝,淡淡地瞥了一眼帘子后一晃而没的身影,站立在便利贴墙前,从椅子上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发圈熟练地把额前的刘海拧巴拧巴扎成一个小啾啾,他把自己的脸拍的啪啪响,戴上电子镜框,手指在镜腿上擦过,原是空无一物的镜面投射出巨大的光屏,幕布便是那面墙,王景行前进几步,一面掏出三指的黑色手套戴上,赤裸的无名指和小指收进掌心,套上手套的三指一旦划上光屏,指尖触摸的地方便会绽放出水波纹的圆形感应点。
王景行似乎早就习惯这种事,灵活地扯着光屏的分类图片,一栏又一栏的数字像是洋葱切片般从整体里剥落,散落的星光从某处汇聚,又被装进另一个容器,不同的反应和推理报告从最外侧的显示屏里持续转播,王景行的瞳孔动幅很小,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眨眼,大量的数据像是早上跳起来的面包机,各处的弹窗涌来,荧光绿的字母刺激,丝毫不停歇的字节跳动在王景行波澜不惊的脸上游走,他像是一座雕像,享受曙光的照耀。
但是,享受是不可能。
急促的警报音在屏幕里爆出,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霎时间便布满整个幕布,硕大的感叹号和禁止符像是爆炸一样瞬间吞没王景行的数据,恰是这时,王景行动了起来,他的左右手配合十分默契,整个人在光屏里运筹帷幄,在外人看来就像喝上兴头的书法家,他的左手拽出虚拟笔,快速地在一旁计算,转眼间便写满半面墙的公式,他冷静地抽出一柄试管,屏息吐气,右手具象化出一把勺子,在海量的信息里轻轻抖进一点粉末。
“嘭——咚咚——”
刹那的白光亮如白昼,登时令王景行短暂失明。
过了几分钟,王景行取下眼镜,扯下便签在上面写了什么,转手按在墙上——
“代号:希望计划
试验次数:№4313
实验结果:失败
进展:无——”
王景行有气无力地扯开白帘,他没有看见简修远,只有一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学术“砖头”和平稳放在“砖头”上冒着热气的锅。
“”
王景行还以为虚拟爆炸的后遗症没恢复完全,他立马背过身原地做起了眼保健操。
“没消失啊。”
对,是锅,运用于野外煮食,食量三个到五个人的自热保温锅,质量上乘,造价不菲。
先不管水什么时候煮好的,凭简修远的身手,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来把他杀了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出去还不被监控发现。王景行不阻拦简修远去烧水的最大原因就是——厨房的生活气氛浓的跟钻他被窝没什么区别了,连卫生间里面的浴缸都被他拿来泡草药和制作动物标本了。
让客人去烧水这和下逐客令没什么区别。
王景行家里完全拿不出这种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简修远的或者是特遣队的自热锅
“嗯——哈!”王景行深呼吸大喘气。
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正准备找个瓢舀水喝,结果大锅的把手上挂着一个汤勺。
“”
你说简修远贴心,他还准备了勺子,你说他粗神经,他又确实煮了一大锅的白水都不知道盛点出来。
你说简修远贴心,他还准备了勺子,你说他粗神经,他又确实煮了一大锅的白水都不知道盛点出来。
“喝点吧喝点吧,礼重情也重。”王景行也真的口渴,撅着嘴就着蒸气喝了好几口热水,不得不说,暖和和的,心情也被熨烫舒服。
喝完水,王景行挠了挠自己的啾啾,才想起自己解决完感染事件只从实验室里消完毒就回来了,他还没好好洗个澡,想着,边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