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阮程娇恭敬低下头去,心里却生出些欢欣。
陛下肯教她,证明她们之间并未因为三年的时光而陌生。更何况陛下所言,也说明她的确是不一样的。
“师姐。”左右四下无人,阮程娇默默换了称呼,“你的伤怎么样了?凤君定然吓坏了吧?”
“孤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元苏并未介意她改称,唇角一弯,“江远不是那样胆小的男郎。昨夜里亦是他亲自替孤上的药。”
江远?
阮程娇眸子渐沉,这多半是凤君小字。不过一夜的功夫,他竟这般有心计,哄得陛下与他亲近了不少。
说是上药,陛下的伤多在手臂、腰间,坦然相见之时,其中又会有多少旖旎,自是不必多说。
“陛下。”在外候了半日的崔成听了半晌,等里面没动静,忙缓声禀道,“凤君求见。”
“请进来吧。”
元苏朗声吩咐道,话音刚落,阮程娇便知趣地起身,往外退了出去。
她迈出书房的时候,正对上崔成扶着颜昭进门。
男郎面色如玉,颇有玉山倾倒之姿。尤其那眉眼处,比起宴席上初见,不知明媚了多少。
她不禁想到昨夜里映在窗上依偎在一处的身影,暗暗唾弃,还说什么书香门第出身,竟也这般浪荡,连陛下受伤时也不放过。
这会更是直接又追了过来。黏人到这样的地步,也亏他做得出来。简直将男郎的矜持自重全都抛到了脑后。
阮程娇低首侧身避开,扶着佩剑的手蓦地攥紧。
“陛下。”待崔成贴心地关上门,刚刚还神色冷清的颜昭当即弯弯眉眼,走上前去,将手自然地放进元苏掌中。
“你怎得没有再多睡一会。”
元苏起身,牵着他一同坐在临窗的软榻,如今时日还早。他眼下还有些乌青,一看便知睡得不甚安稳。
她越是温和,颜昭越是自责。
“陛下,我睡不着,是因为做了错事。”
他声音一低,往她脖颈看去,见元苏不解,薄唇轻抿,鼓足勇气说了昨夜乌龙之事。
颜昭兀自惴惴不安。
元苏听罢,却并未生怒。他记忆并未恢复,出了这样的纰漏也是情有可原。
“孤还当是什么事。”她看了眼颜昭握在手中叠得整齐的帕子,轻声道,“所以,江远现在也在涂这脂膏?”
“嗳,我我没有。”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这么问,如实地摇头。
元苏旋即一笑,想起前几日发现的那桩极有趣之事,故意靠近了些。不出所料,那张俊俏清雅的面容果真渐渐染上了窗外山茶花的颜色,艳艳地铺开一片。
就是那双漂亮的眸子,也紧张地低垂下来。只余光脉脉,似是潺潺溪流,清凌凌地慢慢穿过山石。
元苏伸手缓缓拂过男郎微微泛红的面颊,她身上惯有的冷冽清香自袖中徐徐而来,“那江远现在”
低缓的声音稍稍有停顿,却藏着些笑意,明知故问道,“为何脸红?”
是他
“陛下, 我”
天,这该叫他怎么回答。
颜昭到底受了十来年的男德规训,便是再情难自禁, 也还有一丝矜持在。
男郎俊俏的面容越发红润, 微微侧开些脸。余光里,元苏还在等着。
她黛眉弯弯,显然心情正好。
“可是热的?”
也不知为何,自从凤君变得与过去不太一样, 她竟也生出了些欺负他的念头。元苏故意捏捏他的鼻尖,自问自答地说给他听, “也是,六月的天的确能让人生出一身薄汗。”
“不, 不是的。”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颜昭心中登时慌乱起来,连声否定,“陛下, 我不热。”
“那——”元苏做出个思考的模样,“这就奇怪了,天也不热, 江远的脸怎么会越来越红。”
“陛下,我我”
被问得哑口无言的男郎心尖闷闷地,挣扎的眸色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一直注意着他的元苏极快地捕捉到,她顿了顿,轻道, “孤刚刚只是开玩笑的。”
元苏起身,本想亲自倒杯清茶让快要烧透了脸皮的男郎润润喉, 解解热。
谁料,她步子还未迈开。就被心中越发慌乱无措的颜昭紧紧从后抱住腰身,“陛下,你别走!”
她定是生气了。
颜昭眼尾低垂着,隐隐泛起些泪意。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怪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陛下”颜昭深深吸了口气,索性放开了什么矜持脸面,总归她们是妻夫不是吗?
既然她们是这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一对,他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藏着。
“我会脸红,是因为陛下。”
有些话一说出口,反而让人倍感轻松。他的声音不再畏畏缩缩,坚定又温和,“只要陛下靠近些,我的心就会就会又慌又乱,咚咚咚地像是要敲着小鼓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