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于摄影部,现场只发现了一台老旧的摄影机。目前摄影机与本人的画像被封存于摄影部处,摄影部已被封死。
*生前沉迷于‘灵魂法术’,猜测是对其弟思念过度想要通过某种法术将其“复活”。
*学生与教职工在夜晚禁止入校,似乎与此事有关。失踪教职工的照片还留在职工栏上,笑容灿烂,像是他们的灵魂被凝在上面似的。
*曾有学生目击到该生出没于摄影部所在楼道,其面容惨白,像破碎的陶瓷。似是怨魂游走。
*学校监控系统的建立有该生的参与。
*我本想以一种客观的口吻描述你的在校生活。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你就像愈合后的深伤,在夜间某个时刻突然开裂,疼痛先于记忆,才察觉到不是新伤。我常觉得你在呼唤。在那张小小的相片里,你如往常一般呼吸。
*你一直在我身边。不是么?你教我击剑、舞蹈,教我如何去找那些贵族的麻烦虽然我认为这个没有学的必要,这倒是为你的杀身之祸奠定了基础,德拉索恩斯。每当我无聊时会在笔记本上乱画,俨然是你的风格,就像你还在我旁边把着我的手教我在画上涂抹一样。瓦尔登并不喜欢我画画,或许是因为我对艺术一窍不通,也是……因为他说我“脏”,说我“是一幅颜色被弄脏的画”,他让我去洗手,几乎是神经质地用布擦着我的手。杰克不会有什么表现,杰克只会哈哈大笑,说我内脏某处有德拉索恩斯的侧像的阴影。
*有的问题只能在当事人不在时思考。比如你问我我爱不爱你。我说我爱你,你会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你会把我推到餐桌上,用滚烫的红茶浇我的喉咙。我说不爱,你则不信,然后冲我发火,红茶洒了一地,至少没洒我头上。我会目送愤怒的你离开,然后把桌上的曲奇吃光。过了不到半刻钟后你又回来了,你又问我同样的问题,确认你手上没有任何锋利物品后,我说“爱”。你对我总感到深信不疑,而我也总对你困惑不已。
*我走近那个密枝缠绕的花园,微风拂过,便是你的低语,狂风漫过,便是你的抽泣。德拉索恩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寻求的永恒在你死时那一刻便来了。多么讽刺。我踩断一根树枝,约瑟夫,我很想问问你,你见到克劳德了吗?
*有人看到了你的影子。你到底在因什么徘徊不去。
姓名:伊索·卡尔
生日:5月11日
年龄:17
身份:学生
喜好学科:化学、生物
爱好:独处、此处有被擦除的痕迹
笔记:
*他和我同班,曾有段时间和他一起上下学。若不是那次暴力事件,我可能毕业了都不会想起班里曾有这么一个人。我看到他时,他们正扯着他的包,像只可怜的黑羊。我把他们赶走,虽然谩骂的话语不至于造成肢体上的伤痛,但是能传到人的耳朵里。我也不问他是否安好,这只会加剧他的惊惶——看他的眼神,似乎把我当成施暴者的一员。我捡起地上的小玩偶和包,把它们丢到他手上。
*我开始关注他。老实说,我本可以把那当成“盲区”一角。盲从,可不是一种善良。与其说一同上学,不如说是我跟在他身后,他很怕,步履飞快。而我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他们怕我,在入学时我也遭遇过类似的事件,他们仍不明白为何一个平民学生会在此入学,并且那些事件有组织的、有谋划的,我甚至能听到那些针对我的谩骂后藏着德拉索恩斯的暗笑,我被欺凌,他来救我,如此完美。他得到的礼物是我往他鼻子上送的一拳,我假装要吻他,而他捂着鼻子退后一步。他看我的眼神好像看一块盘子里的面包。
*我跟了他两个月。与其说是保护欲,不如说是一种消遣。约瑟夫的失踪给我一种临近失业的恐慌感,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能不让我看起来无事可做。有时候我在他后面亦步亦趋,他走快,我也走快,他放慢脚步,我也放慢脚步。有时他回过头来看我,而我无辜地和他对上视线,装作一个匆匆赶课的学生。在外人看来像是我在欺负他。我不是幼稚的学生。我没有伪装成捕猎者的乐趣。捕猎者和学生有一个相互关系,学生伪装成捕猎者,捕猎者伪装成学生。
*我在我的书桌里找到一个精致的手工挂件,一个很小的棺材周围别着粉色的玫瑰花,里面刻着我的名字。我感受到强烈的视线,我往那个方向看去,他避开了我的眼睛。
*伊索的沉默是长时间的。他不似艾格,艾格在思考之余还会发表宏篇大论,说到艺术,然后指责德拉索恩斯,最后再指责我。
*他似乎不愿再进行我们之间的“追捕游戏”,他在我前面停下来,然后一直盯着我,直到我和他并排走。
*有一天伊索问我,爱是否和生命一样有尽头。我想到了德拉索恩斯。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生命是否到了尽头。但他的爱就像鬼打墙一样,我兜来转去。“爱是没有尽头的,”我对他说,“人死了,灵魂会带着爱去另一个地方。”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死吗?”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