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说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却只有侯爷和我们才知道,你这身体但凡晒一点都要留点痕迹,要是鲁嬷嬷见了,又要责怪我们照顾不周了……”
梅香话说起来没完没了,从晒太阳到挨罚,再到昨夜的光景,他就和桑榆几个人一样睡在偏房里,离得近,自然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逸明不耐烦地打断他:“没事就闭嘴,别跟个蛐蛐一样天天叫。”
梅香讪讪,开口:“倒是有一件,侯爷叫你去一趟,说商量成婚之事。韩家人回去后就迫不及待要把那女儿送过来,就定一个月后了。”
陆逸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大步流星走着,却迎面被人撞了满怀。
与陆逸明相撞的人跌倒在地上,怀中的酒坛碎在地上,素白的衣衫湿了一片,无措地在原地抹着眼泪。
陆逸明原本是无妨的,只是无缘无故被撞了一下心情烦闷。在身边打伞的梅香倒是一下子翻了脸,一脚踹在那人的肩膀上,没了刚刚在陆逸明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骂道:“哪来的下作娼妇,走路不看道,专门往世子身上撞,眼睛顶天上了?”
他又踢了两脚,想再骂,被陆逸明不耐烦打断:“行了,别浪费时间。”
梅香又啐了一口,迈过她去,给陆逸明打着伞,不准备再理会这晦气东西。
哪知一声幽幽呜咽传来,似黄莺婉转,又似琵琶诉情。陆逸明脚步一顿,回头去看。
那女人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腰部凹下一块,仿佛一杯盈盈的玉瓶,将要倾泻却含露更收。
她似有所感,回过头望去,见是刚刚撞到的小公子,忙慌乱低头,拭去颊边泪水,默声起身离开了。
陆逸明却仿佛被摄住了心神,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中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那是谁?”
“哦,是西城的寡妇,叫素娘。刚死了丈夫,晦气得很。”梅香想了一下,说到。
陆逸明念了两句素娘的名字,又说:“咱们撞了她的酒,说不定是她用来祭奠丈夫的,你拿五两银子去买了酒送给她,当陪个礼。”
“啊?我去?”梅香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又觑着眼凑到陆逸明耳边,悄声说,“咱用得着那么费劲吗,世子爷想要这小妮子,我们直接给爷要来玩玩,岂不是更简单。”
陆逸明一脚踹在他身上:“叫你去就去,少废话!”
梅香连连陪笑,直说一定去,陪陆逸明先回府,他后脚就领了银子来到西城。
素娘是一个人住的,丈夫的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死前与素娘也没有一儿半女,实在孤单。
她独自回了屋院,在邻居一众探瞧的目光中缓缓闭上门,把一切流言蜚语阻挡在外面。
打了水,把丈夫的木牌擦拭了一番,然后拖了凳子,拿了针线补衣裳。
“小娘子在做什么?”
素娘吓了一跳,不小心扎破了手,血滋滋冒出,忙放进嘴里吮吸,转过头看去。
只见是个眉目俊秀的小伙子,身上穿得细致,还有些花纹图样,显然是大家里出来的,忙站起身来:“你来做什么?”
她已经认出来了对方,知道是早日在街上撞着的公子的仆人,不免忐忑,又想对方撞了自己祭奠丈夫的酒,心中添了几分恼怒。
先前不愿惹贵公子,但对这种小人物却没那么多顾虑,脸上反而多了几分真色。
“知道贵公子家清贵,小女子招惹不起,刚才坏了我的酒,现在难道还要来打我一顿不成?”
梅香见她说话委实不客气,刚要骂回去,又想着世子的吩咐,暂且忍下,只笑着说:“世子说了,撞了你的酒他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叫我重新买了几壶给小娘子赔罪。”
说完,把酒壶放在桌案上,拔了塞,倒在供奉的空碗中,还十分自在地点了三根烟,拜了三拜,口中道:“仁兄莫怪……”
素娘神色复杂地看着梅香做完,还没说话,就见儿子摇摇晃晃地跑过来,身上脏兮兮的,仿佛在泥里打了个滚。
她心疼地在他身上打了几下,骂他哪里鬼混去了,又转过身护在身后。
梅香自然看在眼里,眼睛一转,笑道:“这是娘子家的小公子,快到读书的年纪了吧?”
素娘警惕地看他:“是又怎么样?”
梅香看着才到他腰高的小孩,笑着作揖:“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给世子复命了。告辞。”
说完,梅香推开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径直走了,只留素娘和儿子两个人被街坊邻居的目光上下打量,不堪其扰地关上了门。
婚姻之事虽说急,但毕竟是别人把闺女嫁过来,千里迢迢而来,总不能苛待了。
陆瀚问过陆逸明有什么喜欢的,改了两处就给柳姨娘去做了,府里毕竟没有女主人,前面的事她管不到,但后院的只交给两个嬷嬷管也不像话,所以柳姨娘算有这个权利,日后也有得她忙了。
陆逸明见没事了,就回了自己房内,叫琉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