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茂拿着剪刀,看着黎宁一头瀑布般顺滑的长发,乌黑油亮,没有一根分叉,现在已经长到腰上了,剪掉十分可惜,但许茂平日里从没见过黎宁扎头发,太长了确实也是麻烦的。
下人们仍然尽职尽责地做着事,许茂握着剪刀,手却没理由地开始颤抖,江湖上人人恐惧的魔头此刻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面前,而他十分清楚魔头纤细的脖子的位置,哪怕是魔头也不一定能止住这样的血,只要他把剪刀插进去……只要他用力……就能结束掉这个祸害,一切都会随之结束,世间便不会再有人被魔头迫害……没有人会再在魔头的手下丧命,为人民除掉这个祸害,只要他,只要他下定决心……
“茂茂?你不舒服吗?”见他许久没有动作,黎宁疑惑地发问。哪知道就这么一声,许茂却做贼心虚般吓了一跳,手一松,剪刀就从手中掉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黎宁像是背后长眼了一样反过手来接住了那把剪刀,只可惜剪刀的尖头还是插进了黎宁的掌心。
“阿宁!”许茂叫了一声,黎宁以为他伤到了,猛然站起来,转过身去扶他,黎宁用没受伤的手随意拿过剪刀,毫不费力便把刀片掰弯,然后随便扔到地上,反而一脸紧张地打量许茂。许茂现在像个傻子,呆呆地去翻黎宁的手掌,那剪刀确实在黎宁白玉般无暇的手掌中刺出一个伤口,但那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只是看起来狰狞。黎宁忧心忡忡地牵着许茂,把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把他牵到椅子前,让他坐下。
许茂坐下了才发现周围的下人不知何时全都匍匐在地,有几个还在瑟瑟发抖,他一脸迷茫,下一秒黎宁就自觉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他看了看黎宁,突然觉得自己和跪在地上的下人都是一样的,这府上每一个人都害怕黎宁,他只不过是还要被黎宁随意摆弄而已,他的眼前闪过那个尸横遍野的战场,闪过四方山庄被血染红的白幡,许茂在这暖意洋溢的房间内竟然生出凉意,双手都变得冰冷起来。
每个人都害怕我,黎宁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他不希望许茂害怕自己,他察觉到许茂的手慢慢变冷,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便用受伤的手握住了许茂冰冷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一根一根手指亲了过去,他看见许茂的眼中混合着内疚与恐惧,不由得心一紧,厉声喊道:“阿宣!”
这声音让众人浑身一震,许茂以为黎宁又想对阿宣怎样,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转手回握住了黎宁的手,一向温暖干燥的掌心此时却汗湿涔涔。跪在门边的阿宣立刻起身碎步跑到房间的另一面,用蜡烛重新点燃了安神香。许茂一颤,黎宁在他怀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可是那安神香的味道飘来时,许茂还是瑟缩了一下:
“不……我不想……”他抗拒道。
黎宁握着他的手,重新扬起头看他,眼中是满满的担忧:“茂茂想出去走走吗?”
他像个娇羞的女孩一般倚在许茂的怀里,手翻过来与许茂十指紧扣,他仰着头,耳边是许茂急促的心跳声,这次他没有哭泣,只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跟许茂说:“等茂茂好了……等茂茂好了我们就出去走走好不好?我们去岳阳楼吃鸽子,去吃冰糖葫芦,去看烟花好不好?”
“可是我……”许茂的语气逐渐放缓,安神香开始发挥作用,在地上匍匐着的侍女下人们也慢慢停止了颤抖,许茂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开始放松:“我没有病。”
“我知道。只是……”黎宁回答,却也没有说下去。他见许茂平静了下来,便用另一只手去夹了一块药膳鸽子放到碟子上,刚才与许茂耽搁了太长时间了,鸽子的味道终归不比现做现吃,黎宁刚想开口让许茂吃,就看到许茂也用空的那只手夹了一块虾,放到了黎宁的面前。
黎宁张嘴便吃下,他偎依在许茂的怀里,固执又幼稚地玩着许茂的手指,他食不知味,索性扭过身来搂住许茂,又在许茂的胸前蹭了蹭。
“好吃吗?”许茂放下筷子去摸黎宁的脑袋,现在他的所有感觉都开始迟钝,不再感觉到恐惧与愤怒,近乎麻木。黎宁吞了虾,又点点头,下巴放在许茂的胸前直勾勾盯着许茂,问出一个他想知道很久的问题:
“茂茂,你有后悔救了我吗?”
话刚落音,房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下人大气都不敢出,黎宁盯着许茂,不敢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可是许茂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手还温柔地摸着黎宁的后脑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黎宁的心也一点一点地下沉。
黎宁法地吸吮着嘴中的性器,都无暇顾及黎宁漂亮的尾巴了,直到黎宁射在他的嘴中他才懵懵懂懂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那么健壮的一个人竟然捂着脸默默地流了泪,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山洞里浅一点的地方水位只到他的腰,他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想要走到没有水的地方,下一秒却被被冷落在水中的黎宁一把抓住脚踝扯回水中。
黎宁明明也是饿着肚子,却似乎根本没受到影响,许茂被摆出各种姿势操了个遍,身上全是浅浅的牙印和吸出来的痕迹,许茂别说走了,他的两条腿就像两条荞麦面,软绵绵的,动都动不了,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