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一脸惊讶地打量许茂。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吓得我一路跑去找他。”阿宣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黎宁,两人私下聊天时阿宣从不称呼黎宁为老爷或夫人,只以‘他’作为代称:“还以为隔着石头他听不见呢,哪知道我话没说完石头就碎了,人影都看不清,我还想跟着他,结果还是跟丢了。许茂,你跑到哪里去了啊?那守门的话都说不清,已经被他杀了,下次你要出门也喊上我啊。”阿宣说道:“我也好久没出门了。”
许茂却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原来黎宁还没有出关,而自己一时兴起的行为,又害了几个人。
见许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阿宣瞥他一眼:“许茂,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也该习惯了吧。”
阿宣话刚落音,一个人影便停在二人面前,带起的风吹了许茂和阿宣一脸,那风中夹着微微的血腥味,阿宣脸色一变,不知道黎宁听了多少,而黎宁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睨了他一眼,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迅速退向一边,稍稍垂下脑袋,变回木然的模样,不再说话。
许茂抬头看黎宁,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后者注意到许茂的目光便收了轻功落到地上:“茂茂不许一声不响就走掉。”他的身上没有一点血迹,许茂不知道他新修的武功到底是什么,但可以想到那几个逃兵必然没有什么好结果,黎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木偶一样一顿一顿的,落到地上还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许茂赶紧上前想要抱起他来,心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正当他伸手碰到黎宁衣角的瞬间,黎宁身子一歪,整个人像断线木偶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阿宁?阿宁!”许茂赶紧上前接着黎宁,手一碰到黎宁裸露的皮肤便吓一大跳,黎宁摸起来就像块千年寒冰一样冰冷,光是抱起他便叫许茂通体冰凉,那寒意丝丝缕缕从手中渗进,叫许茂在炎炎夏日打了冷颤。
见许茂喊了黎宁几次都没有反应,阿宣愣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脸上似哭似笑:“他……死了么?”
许茂抱着黎宁一路跑回明心观,甚至连佩剑都差点落在台阶上,大门口有几个下人正在打扫,许茂余光扫到门口刻着明心观三个字那石柱上凹下去一个大坑,地上还有些血迹没清理完,那些下人个个吓得面无血色,见他们回来人人噤若寒蝉,抓着扫帚抹布退到一旁瑟瑟发抖,许茂把黎宁抱进房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上哪去找大夫,就算找到了大夫,黎宁这体质大夫能看明白吗?
黎宁双目紧闭,嘴唇抿紧,呼吸浅弱,许茂一激灵,不好的回忆浮现在脑中,此刻也顾不得他身体冰冷,直把他拥进怀中搂得紧紧的,又把厚被子从衣柜中翻出统统盖在身上,许茂颤抖着声音,一半是冷的,一半是怕的:“阿宁,阿宁你怎么了?”
他柔声问道,见没有反应,又去亲黎宁的发旋,额头,亲对方闭上的双眼,嘴角,黎宁冷得叫许茂的嘴唇都刺痛,仍不管不顾地把他抱紧,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黎宁:“阿宁,我错了。”许茂的声音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不要有事,等你醒了,你想让我抱多久都可以。”
阿宣站在房门口,见他们这样,叹口气挥了挥手,出门让人做些姜汤。
在许茂即将被冻得失去意识的时候,黎宁终于暖了过来,他就像冰块融化一般逐渐回暖,原先僵硬的肢体也慢慢柔软起来,许茂吸着鼻涕,赶紧把被子围得更紧,又不断地喊他的名字,手掌抓着他的脚,尽全力用自己的体温全方面温暖着黎宁。
等到黎宁的体温差不多恢复正常的时候,许茂把他放了下来,盖上被子,而他自己则穿上衣服,和衣躺在他的身旁,松松地将他搂在怀中。
本以为这一夜就这样过去,然而到了半夜,黎宁的体温却突然升高,滚烫滚烫的,吓得许茂连忙把被子掀开,而黎宁虽然浑身发热,却始终一动不动,身体软绵绵的,宛如新死的尸体般,这个想法更是让许茂恐惧,他让阿宣赶紧准备热水,煎些退烧的药剂,又把黎宁剥个干净,用沾了水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降温,替他换一套衣服,重新放回干净的被铺中,许茂一夜没有合眼,直到天蒙蒙亮,黎宁的体温才又恢复正常,许茂躺在黎宁身边,精神像绷紧的弦终于松懈,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天色大亮的时候,许茂敏锐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轻手轻脚地钻出了他的手臂,他怀中一空,立刻就睁大了双眼。
黎宁偷偷摸摸地往床脚爬,试图爬到床尾,似乎是感应到许茂的目光,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扭过头来,哪知道和许茂四目相对,许茂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黎宁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下一刻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接着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移动到床上离许茂最远的角落里,抱紧了自己腿缩成小小一团,一脸恐惧地盯着许茂看。
“阿宁?”许茂愣了,自己昨天担惊受怕一整晚,憔悴些正常,也不至于吓人到这种程度吧,他见黎宁看自己的眼神十分陌生,里头全是恐惧,似乎不认识自己了,吓得一个翻身立马坐了起来,膝行两步试图靠近黎宁,而黎宁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