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石桌边坐下,对君卿呲牙一笑:“虽然听不到阿卿的琴,但是喝口阿卿的好茶总行吧?”“行,花花想要什么都行。”君卿笑眯眯说完,转着轮椅回身,我默默望着他的背影,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也不知那一刻落在他眼中的我是何表情,四目相对,他蓦地一怔。我故作平静地偏开脸,端详起地上的银杏叶子。耳中听着木头轮子的响声吱呀吱呀进了房中。阿莹咝咝吸气:“花花,你这个朋友,有点吓人啊。”我说:“吓人?”她凑近我,小声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我就像是看见了宫里那群少傅太傅,太吓人了。”我看她一眼,哦了一声。片刻,君卿推着轮椅出来,仆从摆上茶具,我和阿莹便默不作声地看他煮茶,一套手法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低头再看茶盏中茶汤的颜色,我不确定道:“紫笋?”“我还以为你平日里只知牛饮,辨不出来呢。”君卿淡淡开口。我默默一惊,觉得自个儿真是蠢。君卿自是最了解我,他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喝茶,也不会喝什么茶,今日却突然提出要喝他的好茶……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阿莹瞟我一眼,又瞟一眼君卿,端起茶杯道:“那个……”“你方才不是正讲你的大表哥么,”我打断她,“接着讲吧。”阿莹瞪大眼:“啊?”我说:“阿卿曾跟我说,多年前他在扬州和一个人有过一面之缘,他们二人相谈甚欢,饮酒作赋,畅议古今,聊了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