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竟泫然欲泣起来,“成婚三年来,你知道侄女是怎么过的吗?我日日独守空房啊姑母,这难道不是姜婵儿那个女人害得吗?早知会如此,我又何必嫁过来,但当初,不是姑母你口口声声对我说,阿离定会喜欢我,让我为了苏氏一族的壮大嫁过来,你说等以后阿离继承了节度使的位置,等我生下了嫡子,我们苏家就会在青州屹立不倒,您打的如意算盘,难道您忘了吗?”
“姑母,您那时候信誓旦旦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知道表哥喜欢她,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会面临的处境,那你现在又有什么理由来怪我?”
姜夫人敛了敛眉眼,也不好多苛责什么,只道:“可那毕竟是条人命。”
苏晴见她面带愧疚,轻嗤:“呵,人命?别人不清楚,难道姑母您也不清楚姜家为何养着她?她不过就是你们姜家养的一条狗,长齐爪牙后,用来杀人的利器而已。”
姜夫人见她情绪激动,软下嗓子来劝道:“晴儿,你别激动,是姑母误会你了,你别再置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你这身子还要留着给阿离生小娃娃呢。”
苏晴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了下来,说道:“那姑母可不许因这事把我想坏,同我疏远了,这全是那女人逼我的不是吗?你看那小狐狸精被送走时,阿离成什么样子了,跟疯了似的领了那么多兵马去截人,我若是不早安排好这一手,难道要等着他把那姜婵儿接回来娶了,将来宠妾灭妻吗?”
姜夫人无奈却只好颔首,旋即又叹了口气道:“晴儿说的有理,只是阿离时至今日还不回来,我总是有些担心。”
苏晴却满不在意道:“姑母放心,阿离孝顺,他总会回到爹娘身边的,总不可为个死去的女人殉葬不是,男人嘛,最多肝肠寸断个两天,便好了。”
就在此时,一阵厚重的脚步声惊堂而入。
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骑装的男人闯了进来。
他长腿蜂腰,劲装革带,腰间束着躞蹀带,悬一秉长剑,剑眉星目,鬓如刀裁,虽满身风尘仆仆,却眼神清冽,有一种挺立于天地间不折的凛冽感。
此人正是方才二人口中牵挂的男人,
姜家世子姜离。
他一言不发得瞧着豁然站起、面露心虚的苏晴,眼中隐隐升腾起了杀气。
顷刻间,银光一闪,他腰中佩剑長鞘已出。
电光火石间。
那闪着银光的长剑已然朝苏晴飞去。
那长剑擦着她的鬓角略过,斩断了她的一缕青丝,又直直地定入了她身后的砖墙上。
噔愣愣——
一声鸣响。
苏晴的那缕头发晃晃悠悠落到地上,整个发髻也被打坏,青丝悉数散乱下来,让她一时间蓬了头,很是狼狈。
她惊魂未定地喃喃:“表哥,你……你要杀我?”
姜离咬着牙,素日的君子之风荡然无存,只余愤恨的火焰,“你以为我不敢吗?”
作者有话说:
私设如山,哈哈
报恩
姜夫人傻了眼,方才那一幕让她胆战心惊,她连忙过去抱住儿子的手劝说起来:“儿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夫妻之间,动再大的肝火也不能动手啊!”
姜离看向姜夫人,双目通红。
“母亲,儿子被您害的好苦!”
姜夫人愣住了,姜离继续说着:“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您让我娶苏晴的时候,答应了我什么?”
姜夫人支支吾吾说不真切,“娘确实说过,会把婵儿许给你做侧室,另选族中女子送入宫中,可是……”
姜离哑然失笑:“可是什么?我被您骗了整整三年啊!”
姜夫人无可奈何道:“儿啊,母亲也是为你好啊,你可知娶了婵儿的后果会是如何,你将来是要继承你父亲的爵位的,婵儿是母亲的继女,也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啊,你不该肖想的,你若是娶了她,难道就不怕今后被人指指点点吗?”
“晴儿才是适合你的女子,将来你继承了你爹的节度使之位,苏家就是你最有力的后盾,娘和晴儿虽都是苏家的人,但我们都是一心一意为了你啊。”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儿啊,我希望你能懂母亲的苦心,答应我,别再跟晴儿置气了,好吗?你们两个这样,母亲夹在中间,是最为难的呀。”
姜夫人说了这一车子掏心肺腑的话后,姜离却突然爆发出一阵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凄然,眼中含泪,眼眶赤红一片。
半晌后,他收敛了面上的悲戚,换上了凌厉之色。
“母亲放心,孩儿明日便休书一封,断绝与此女的关系,今后绝不会再让您为难。”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这个素来至纯至孝的儿子口中说出来,让姜夫人浑身颤抖,不敢置信。
“你,你敢!”
姜离像是变了一个人,昔日的孝顺礼义全然不见,他满身锋芒。
“我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