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连颔首,深以为然。
在卫瑄的感召下,无人皆举起酒盏,在圆桌中央相碰,面上纷纷溢出笑意容光。
“来,咱们预祝来岁——
平平安安、生意兴隆、万事顺遂!”
酒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响音,如叮咚清泉之声,动听悦耳,在屋中回荡。
就在此时。
屋外冷不丁传来一声温雅清润的嗓音。
将众人的喧声打断。
“卫掌柜这就不近人情了,这么热闹的庆功宴,如何不叫本王?”
暖阁的阑珊槅门被被推开,门前,李玥缓带轻裘,风姿绰约,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身后的仆从替他脱去身上貂裘,露出一席天青色锦绣长袍,这种浅淡颜色的衬托下,给人沅茞澧兰之感。
卫燕最先回过神来。
赶紧福身行礼,“瑞阳王殿下万福。”
其余几人纷纷行礼,喜彩、喜乐没见过这阵仗,亲王突然而至,吓得她们有些腿抖。
李玥却是和煦一笑,示意众人起身。
“都是相熟的,何必多礼。”
众人起身,但心下却觉得不对劲起来,尤其是喜彩、喜乐二人,她们这样的底层人,如何能和瑞阳王相熟?
李玥走到卫燕身前,瞧着她低垂螓首的温婉模样,嗓音亦变得柔和起来。
“怎的,本王扰了你们的局了?”
清泉般温润的嗓音如流水潺潺,拂过卫燕的耳鼓,她抬眸,对上了李玥视线。
“王爷说得哪里话。”
李玥笑起来,眸光深深打量着她。
“那为何这般小心拘束起来?”
他的眸光太过深邃,灼灼令人不自在。
卫燕别开眼,笑了笑缓释气氛。
“哪有,王爷多心了。”
她又扭头同喜彩道:“喜彩,既然王爷来了,便去让掌柜的再添副碗筷来吧。”
“诶。”
喜彩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出门去,去被李玥喊住了。
“别忙。本王今日来,不欲打扰你们的雅兴,只是想寻卫掌柜一叙。”
这哪成?长乐当即跳出来道:“皇叔,可今日卫燕姐姐今日明明已与我们约了……”
言下之意是你就算是亲王,也得讲究先来后到。
李玥弯了弯唇,似笑非笑。
“不想,卫掌柜竟是这般受欢迎啊。本王前月便相说的日子,今日还是约不到啊。”
众人一头雾水,什么前月相说,难不成——
李玥早与卫燕约好了今天的日子?
经李玥这般提罢,卫燕醍醐灌顶。
上个月,李玥好像确实与她相约过日子。
说要带在冬至前,带她夜游博湖、共赏烟花。
只是她没放在心上,疏漏遗忘了。
见眼下李玥眸色有些黯淡,她过意不去道:“是我疏忽了,殿下确实与我有过约定。”
她不安地摸了摸鼻子,有些赧然。
这下子,长乐亦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是自家卫燕姐姐爽了皇叔的约定,是理亏的一头。
李玥微微俯下身,冲着卫燕道:“那眼下,卫姑娘可以同本王继续这场相约吗?”
在李玥高大身躯的笼罩下。
卫燕本能地想颔首,但一想到满屋子即将被她抛下的家人们,一时又有些难办。
尤其是长乐,她那孩子脾性,见她舍了她们与李玥走,定会不高兴上许久。
好在最后许是因为场面太过沉闷。
长乐破天荒地松了口。“好啦好啦,那今日卫燕就借你一天,记住,就一天哦。”
两人离开湖畔暖居时,天空微微生起了雾来。
秋日露水重,总是凉丝丝的,尤其是到了夕阳西沉的日暮,寒意便更深一重了。
李玥见卫燕双臂拢在一处,知道她定是怕冷,便将身上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半是关怀半是宠溺道:“总觉得卫姑娘身子单薄了些,往后还要努力加餐,更丰腴些才好。”
卫燕接受了李玥的狐裘,身上顿感暖洋洋的。心下却是微惑。
这世间男子,不都喜窈窕淑女、纤姿楚腰,难不成,这瑞阳王是个特例,钟爱丰腴之姿?
正想着,李玥温醇的嗓音再次于她头顶蔓开。
“又在胡思乱想了?”
卫燕被他看出心思,心虚地讪笑。
李玥眸似暖阳,春风笑意噙在嘴角。
“来,上车。”
两人面前停了辆朱红翠盖的华丽马车,李玥轻轻托住了卫燕的后腰。
扶着她坐上了马车。
两人坐稳后,车夫便开始赶车,往李玥吩咐过的博湖而去。
是夜,疏星朗朗,月辉皎皎。
华清池畔,九曲廊桥上,江桐早早便来等待了。
华灯初上,廊桥人来人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