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几乎都忘记了那件事，直到在选雌虫的时候发现了他。”

之后的事情就不难想象了，年轻的将军被发现是当初违规操作废去的雌虫，雄虫们一方面不会去选择，另一方面又不好公开，但是当初在场的雄虫本就不少，情况终究以各种各样的非正式渠道传播，最后将军依旧是无虫选择。

卡泽垂下了眼帘。

茫然的神色从艾伯茨眼中褪去，他愣愣地看着卡泽想不通刚刚自己怎么就把那陈年旧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艾伯茨在这个故事里担当的角色也并不磊落，虽然他不是主要伤害者也不是起哄地几人，但他却是隐瞒真相逃避责任的幼虫之一。这和他想要展现给卡泽的印象完全不同，他不该如此不加修饰地把故事说出来。

卡泽的态度似乎格外的平静。他平静地道谢，平静地告辞。只是那张莫名让艾伯茨看不清的面孔透露着让虫不敢挽留的气息。

卡泽回去的时候柯米特还在沉睡。卡泽细细描绘柯米特的容貌，如今这个坚毅的将军是看不出艾伯茨口中那个如同蜜糖一般软糯的模样了。蜜糖一般的眼眸吗。卡泽想起的却是记忆里仿佛燃烧着火焰一般的眼睛，里面熊熊的生命力和晶体一般的透彻美的让人心颤。

他的柯米特啊。

他的将军啊。

卡泽想就这样躺上床，把他的将军抱在怀里。只是他最后还是收回了手，走向了书房。

也许柯米特知道自己情况之后已经搜索了所有能够搜索的资料了。但是卡泽知道柯米特的情况之后还是想去查查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他不会因为柯米特有伤而嫌弃，但如果可以，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伴侣有伤。虽然柯米特说不会痛，但对于柯米特来说，也不是全然无碍的吧。

在卡泽的周围将军向来好梦。他对卡泽的靠近几乎是没有任何感觉，反而是卡泽离去的时候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之后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他可能看到了卡泽的背影也可能没有，但是无论是不是似乎都不影响他继续歇息，好像从来没有担心卡泽一去不回一样。

那一晚，卡泽带书房里待了很久。

“你会需要我的。”

那个陌生的雌虫的话在卡泽脑中徘徊。

确实，卡泽可以说去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大概了，但最近却发现了知识的漏洞，靠攻陷系统无法了解的漏洞。而那么巧的，那些漏洞可以被那本书填补。

卡泽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擦书角，纸张光滑，又带着纸质纹理的触感和些微的毛糙。他拥有过这个世界许多的东西，抢夺过这个世界许多的宝藏，他有一套自己的判断鉴别能力。虽然不精准，但他也看得出手中的这个书籍有不少年头了。三百年？七百年？虫族似乎在星际扩张之后就渐渐替换了这种原始的材料。然而书上却看不大出该有的氧化痕迹……不。也许不是那个年代的东西，只是沿用了那个年代的材料。

这样吗……

海盗微微垂下眼帘，看着手上的书籍神色未明。

虫族和人类虽然不是一个种族，但就虫族现在的表现来说依旧和人类有不少的共同点。比如，随着时代的大变迁还能延续古老的章法的那一小部分存在……都不会简单。